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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?收音机的框图?”我接过纸和笔,后背直冒冷汗,这个鸟收音机,在学校的时候本来就没学懂,找工作也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问题,我现在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啊!
我拿着笔,绞尽脑汁的想在纸上画出两个“框框”来,可却怎么也不知从何下手。我只得摸摸脑袋,硬着头皮说道:“这个……这个收音机我毕业后就没接触过了,现在都记不大清楚了,但我对彩色电视机的框图还是比较熟的。”
“彩色电视机的框图?你不觉得收音机比彩电要简单多了吗?”高工看了看旁边的秃顶大叔,两人相互一笑,让我心里直发毛。
“对,是的,是的!只不过这收音机接触得太少了,并且现在都没人用这玩艺儿了,所以……嘿嘿,嘿嘿!”我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自圆其说也掩饰不了自己基础太差这个事实了,所以也只能嘿嘿的傻笑了。
“哦,这样的啊?”高工依然是笑容可掬,“那你就画一个稳压电路出来吧!”
“这,这我也记不大清楚了!”稳压电路?以前看电视机图纸的时候,到是知道有这个电路,可现在要让我画出来,却感到又无从下手了!
“那你们先谈,我出去一下了!”坐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秃顶大叔终于坐不住了,向我们打了个招呼就起身出去了。
“没关系,你就画一个最简单的吧,只要能稳压就可以了!”高工似乎仍然不死心,还一个劲的劝我“随便画一个就成”。
我只得又苦思冥想的咬了半天笔杆,最后终于在纸上画了两个三级管出来,便再也想不出其他东西来了。罢了,罢了!我把心一横,放下笔冲高工摇了摇头:“不好意思,我画不出来了!”
“唉,看来你这基础确实太差了啊!这稳压电路其实很简单的,”高工叹了口气,很惋惜的说道,“你还不是很适和我们公司,看来今天要让你白跑一趟了!”
“这么远跑过来也不容易,能不能给个机会啊?”我看高工说话很诚恳,态度又和蔼,便想作最后的挣扎,“我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……”
“呵呵,但是我们招人不是招来学习的啊!”高工打断了我,面露难色的说道:“真的不好意思!”
“哦,那行!谢谢你了!”我强装笑脸的和高工道别,心里却是一片瓦凉,可惜老子几十块钱的路费钱哪!
在外边的走廊上,我又碰到了那位秃头大叔,他忙我怎么样?我双手一摊,摇了摇头,大叔似乎很是过意不去,略带谦意的跟我说道:“就这么两个问题,你只要稍微能回答一点点就进来了,唉……”
大叔说得很诚恳,他可能也看得出我目前的窘境,确实我是因为他的“鼓励”才跑来面试的,而现在却又让我“无功而返”,他心里自然会有些不安了。
但我自己心里却很明白,大叔叫我来确实是对我抱有希望的,面试的问题确实也不难的,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得怪自己当初不学无术,书到用时方恨少,唉,少壮不努力,老大徒伤悲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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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到姐打来的传呼我有些吃惊,电话号码显示是在东莞,难道她已经从家里出来了?那爸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家怎么办?我很是心急,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,还是姐先提了出来:“姑妈她们帮爸又找了个老太婆,前几天过来的。”
“嗯!”我声音极为平淡,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。
“那老太婆也是命苦,老公得病死了,没儿没女的。不过人也挺勒快的,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,这样爸也有个照顾嘛!”姐在那边继续说道,“你打电话回去,说话要注意一点哈,不要伤害到别人!”
“嗯,我晓得!”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,怎么会去伤害人家呢?要没有一个人这样照顾着父亲,我又怎么有心思在外边打拼呢?
“你现在工作好不好找嘛?”姐又问起了我的情况。
“不好找!”这个时候,在姐面前,我已没有必要隐瞒了。
“钱呢?你钱用完了没有?”姐的声音充满了关切。
“还没,还有一点!”其实这“一点”具体有多少,连我自己也不清楚,我甚至不敢去清点我的财产了。
“那你慢慢找嘛,钱用完了就给我打电话!”姐的声音很是疲惫,这段时间,为了家里的事,她操了不少的心,打工的一点积蓄早已耗尽,好在姐夫一直在厂里打工,每月总算有一点固定的收入。
“嗯,我晓得!挂了!”我喃喃的答道,脑子里一片茫然。到深圳以来一直都在挂念父亲的问题,现在总算是可以稍稍放下心来了,我也该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的事情了。
我又拔通了孙艳家的电话。接电话的是个女声,但又不像孙艳的声音,也不像她妈妈的声音,让我十分的纳闷。
“哎,你好,我是刘浪,孙艳在吗?”不知该如何称呼,我只得先自我介绍了。
“哦,刘浪啊,我就是啊!”对方答道。
“啊?不会吧,你是孙艳,怎么声音变了?”我有些不敢相信,与前几天她黄莺出谷般的含娇细语相比,这声音听起来实在有些难听。
“哦,我,我感冒了!”孙艳有些吞吞吐吐。
“感冒了呀,你看医生没有?吃药没有哟?”我一听,这不正是我表现自己关心的时候了,“你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啊,要不我在外边怎么能放心哟!”
“嗯,嗯,知道了!”
“知道了?那你想我没有啊?”我又开始油嘴滑舌起来了,“我可是想死你了哦!”
这时对面传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,接着另一个声音抢过了话简,“哈哈,傻瓜,刚才那不是我,是我妹妹!”
“什么?你妹妹?天哪,我刚才可是把什么心里话都说给她听了,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哪!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,那有他妈的姨妹调戏姐夫的啊?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,我见过她妹妹的照片,长得确实有点鬼斧神工,现在一听声音,可是让我一点想像空间都没有了啊!
“我刚才在洗脸,她就来抢着接电话了!“孙艳也在那边笑个不停。
接着我们就又卿卿我我的聊了起来。孙艳说你们家找新妈妈了哦,你知道不?我说知道了,你在家里好玩么?一说完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,怎么偏偏问这个话题呢?
果然孙艳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低沉了起来,幽幽的说道:“好玩个屁,无聊死了啊,我想出去打工了。”
“怎么会无聊呢?不是有你妹妹陪着你吗?”我一听心里急了,连忙嬉皮笑脸的说道,“你不要急嘛,等过了年再出来,到时候咱们再相亲相爱,双宿双飞,多浪漫,多幸福啊!”
“嘿嘿,你说得倒好听!”孙艳终于又被我逗乐了,不过从她的笑声中我隐隐听出了她心中的不安。
挂了电话,心里一阵惆怅,马上就是国庆节了,我的工作却还丝毫没有着落,离过年还有三四个月了,到时候我们真能双宿双飞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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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元店里的生意十分红火,每天的“上床率”基本都维持在百分之八十以上,有时候客人实在太多了,连老板娘也只能在客厅中间打地铺。
房客不断的走了来,来了走,每天都在变换着,而我却渐渐的成了“元老级人物”,真正的感受到了这里确实是个龙蛇混杂,五花八门,三教九流,无奇不有的地方。
刚来的时候,“古惑仔”的“造型”让我心生恐惧,我甚至连与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。过了几天,也没见他采取什么“行动”,我才稍稍放下心来,不过在他面前我依然不敢“造次”,连说话的声音都要低三分。一直到后来与老板娘熟了之后,在一次闲聊中我才知道,原来他是老板娘的表弟,刚从家里出来给她帮忙的,我心里这才是一块石头落了地。
本以为这下可以安安稳稳的住下来了,可接着住进来的几位“江湖人士”,又让我陷入了巨大的惊恐之中。这伙鸟人有七八个之多,个个膀大腰圆,满脸横肉,让人一看就寒毛直竖。
他们占据了这里的两个单间,每天从外边回来的时候,总要客厅里面的来回窜动,大声嚷嚷的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“鸟语”,时而大笑,时而尖叫,完全是旁若无人的样子。
而这个时候,也是我最紧张的时候,我真不知道他们要是对我“发难”该怎么办,在这群恶狼面前,我无疑是一只可怜的小鸡。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在这里“搞事”,在外边吵闹一阵子之后就进房间里面喝酒,唱歌,打牌去了,并且他们只在这里住了五天之后就消失了。后来有一天我在南新路上瞎逛的时候又偶然遇上了他们,这帮鸟毛当时正和一群人围在一起,冲着地上的三张扑克牌大声的吆喝:我押五十!我押一百……
当然除了这些“刀光剑影”的恐怖日子,偶尔也会有一些“温馨”的画面让人难以忘怀。那天晚上,我刚刚脱衣上床,猥琐男突然带着一姑娘进来了。
说是姑娘,其实只是我的猜测,因为我只看到了她的一个背影,乌黑的秀发,柳腰,翘臀,长腿,这样优美的身段不是姑娘难道会是大妈不成?猥琐男说这还有三个空铺,你自己选一张睡吧!姑娘四周看了看,指了指我对面床的上铺说就这张吧,然后弯腰,脱鞋,上床,躺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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